苏渰琴儿小说免费阅读 《布衣红尘》苏渰琴儿小说全文 免费小说网
《布衣红尘》主角苏渰、琴儿,是由【落水小狗】撰写的一部很受读者欢迎的种田小说。独家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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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吟诗作对
苏渰向着湖心而坐,老郑看不到苏渰面上的表情,但从他说话的语气判断,知道公子今天是成心要与那宋参军过不去。宋开昀其人工于心计,长袖善舞,坊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假刺史,真参军”,意思是说,无论谁上任梅州刺史,衙门里的事都得听宋参军的,因此刺史是假的,反而参军像是真刺史。宋开昀之所以在梅州混得如鱼得水,跟梅州晏、俞、萧三大门阀的支持密不可分,时人评议此人,说他是三大家族寄养在衙门里的一条狗,刺史都忌他三分。
宋开昀对上苏渰的时候,总是眼神躲闪,鲁仲益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苏渰临时起意决定见宋开昀,倒不为着什么大事,实是十年前一段旧怨。
“参军大人为何愁眉紧锁的,大人请听听远近的弦歌,再看看满园的春色,还有什么烦忧值得挂心头的呢?”宋开昀越是不岔苏渰越是要逗一逗他:“当然,参军大人勤政爱民,能先天下之忧,不比我辈鼠目寸光,只懂行乐当下。既然参军为国分忧,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应当努力分参军之忧才是,丰泽兄我说得对不对?”
鲁仲益被湖风一吹,身上有点冷,于是将双手拢在袖中,听了苏渰的话,他极其认真地附和到:“苏公子所言甚是!但不知如何才能替宋参军分忧?”
“这个简单,听说参军当年是以一卷诗文得到晏相击赏的大才子,可如今百姓却只感念参军治理州县的恩情,岂不有遗珠之憾?今日我等就以眼前风物为题随意吟咏,不拘泥形式,也可借用前贤佳作,但务求直抒胸臆,快慰平生,参军意下如何?”
谭冲明一听要吟风弄月就觉得没意思,他一个走江湖的,何必强留在舞文弄墨的中间作茧自缚,他正准备告辞,又听苏渰说可以不必自己写,于是放下心来,继续安坐看戏。宋开昀却始终脸色铁青,鲁仲益知道苏渰一定有话要说,他生怕宋开昀不答应,于是故意对着宋开昀道:“参军大人才高八斗,难道还会输给你不成!”两人一唱一和,将宋开昀捧得高高的,宋开昀此刻要是走了,就是露怯、认输。如果没有谭冲明在,他一定不会理会这别有居心的两人,但谭冲明身份不明,一身行头价值不菲,恐怕大有来头,宋开昀不想在外人面前失了颜面,勉强点头,算是答应。何况苏渰有意无意指向当年的恩怨,如果他赢了,那么苏渰必须从此不再翻旧账。其实鲁仲益不帮腔,苏渰也算定宋开昀会答应自己,他赌的就是他心里的不甘。苏渰知道,自己在宋开昀眼里就是一个没有前途的废人,一个不如他的人,那么宋开昀怎么会容忍一个不如自己的废人处处挑衅。
鲁仲益知道自己只要充当陪客就好了,将战场留给披挂上阵的人,于是他自告奋勇道:“诸位都是为赏梅而来,说起梅花,鲁某想到一首好诗:春近寒虽转,梅舒雪尚飘。从风还共落,照日不俱销。叶开随足影,花多助重条。今来渐异昨,向晚判胜朝。”这是前人咏梅佳作,通篇不做苦愁语,倒很贴合喜气洋洋的节日氛围。苏渰看了鲁仲益一眼,不动声色地想他为何选这一首,是不是在向他表明,只需像梅花那般无惧霜雪的严寒,却比霜雪经受得住阳光,就会一天比一天好。
恰好清风阵阵,湖面漾起层层波纹,阳光洒在波浪上,满湖粼粼的金光。如果不是寒意多少在提醒众人还不到纵情游览的季节,恐怕身在此间,就欲乘风归去,遨游八荒。谭冲明虽然不是饱读之士,但他身为栖凰阁长老之一,见过各色人等,经历过生死大场面,应付水榭中三人,全然不在话下。鲁仲益将所有心绪收好,裹挟在一团和气里,那么他为什么不捡个现成的便宜,于是他清声吟到:“风波千里阔,台榭半天高。此兴将何比,深知插羽毛。”
又是一首前人之作,还都写得直白通透,这一个两个的都深藏不露,宋开昀心头冷笑,本就是泛泛之交,苏渰想要的直吐胸怀没有,各怀鬼胎倒是有,想到这里,他意稍解,于是宋开昀计上心头,也选了一首前贤佳作当风吟道:“对户一株梅,新华落故栽。燕拾还莲井,风吹上镜台。娼家怨思妾,楼上独徘徊。啼看竹叶锦,簪罢未能裁。”他倒要看看,苏渰更待如何。
诗是好诗,但宋开昀此人气量狭小鲁仲益倒看出来了。苏渰还没把他怎么样,他倒先讽刺起苏渰来了,苏渰正好仕途无望,又背了十年骂名,便说苏渰和那娼家女一般只会独守空闺自怨自怜。鲁仲益虽然不知道苏渰和宋开昀有什么过节,但徐孝穆若是知道有一天他的诗会被后人这么用,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苏渰全当听不懂,一脸坦然:“参军这是以弃妇自喻,等待谁的垂怜吗?宋参军真是志存高远呐,苏某叹服!”鲁仲益差一点一口茶就喷出来了,宋开昀何故要招惹苏渰呢!
苏渰盯着茶盘里一碟香瓜看了会儿,在冬天这是稀奇玩意,宋开昀从何处得来的大家心知肚明,苏渰心头哀伤,十年了,昔年同窗旧友终究成了权门走狗,他收起这些心绪,一瞬不瞬的看着宋开昀道:“你看,宋参军得了好前程又得了好瓜,那么苏某就送参军一联吧:
瓜熟蒂落人人夸,怎的有甘有苦;
水到渠成事事美,奈何生浪生风。”——(为这二十几个字,洒家卡文到秃头)
合瓜与夸是一个瓠,苏渰借指桌上之瓜,又不仅指桌上之瓜。当年他与宋开昀师从梅州大儒郁文迟老先生,老先生曾不止一次对外人称赞宋开昀。宋开昀是先生最得意的弟子,博闻强识,才思敏捷,有进取心,不肯屈居人后,先生还将爱女许给了他。他与宋开昀好比是一根藤上结出的两个瓜,为何有甜有苦,人生也南辕北辙?水与美合为渼,意味波纹,你宋开昀既然借得东风,诸事顺遂,为何偏做了兴风作浪的小人,辜负了先生的教诲不说,还为天下人所不齿。
宋开昀听完苏渰的话,拍案而起:“苏渰,我念及往日情分,对你处处忍让,你不要欺人太甚!”游松简本来在木廊入口守着,听得水榭中的动静,怪道,刚刚不还在吟诗作赋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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