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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长篇小说 命运的抗争与现实的无奈——读贾平凹长篇小说《极花》 | 书评

发布时间:2019-08-11 14:03 来源:长安读书会 关键词:贾平凹长篇小说
贾平凹长篇小说
原文标题:命运的抗争与现实的无奈——读贾平凹长篇小说《极花》 | 书评
原文发布时间:2016-09-11 09:2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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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长篇小说

文/王晓峰

命运的抗争与现实的无奈——读贾平凹长篇小说《极花》

《极花》是著名作家贾平凹最新的一部长篇小说,写了一个名叫胡蝶的乡村女孩初到城市就因涉世不深被拐卖到一个更为偏僻的山村卖为人妻的悲惨故事。本书通过一个乡村女孩从被拐卖到抗争、从出逃抓回、到生子获救回到城市,最后又逃离城市回到被拐卖山村的轨迹,真实地反映了社会大转型背景下,飞速发展的城市与越来越萎缩乡村之间的差距,再现了偏远山村里一个柔弱女子与命运的抗争及对现实的无奈。

在作家笔下,主人公胡蝶本是个天真烂漫的乡村女孩,因为不甘心重复父辈的生活,和收捡破烂的母亲一道来到了城市。她的单纯她的美丽,还有她急于替母亲分忧的善良本性,使这个涉世不深的女孩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待她清醒过来时已被卖做他人妇。小说的情节并不复杂,主要写了乡村女孩胡蝶被拐卖后抗争、出逃、抓回、妥协、生子、获救,最后重新回到被拐卖山村的心路历程。

作家贾平凹绝对是个写小说的高手,在这本书里,他没有把这个故事写成一个纯粹的解救被拐妇女儿童的侦破案例,而是先从营造一种浓郁的氛围入手,环环相套,步步深入,像一幅画卷一样不急不躁,缓缓展开。尤其是小说开头的一部分:“那个傍晚,在窑壁上刻下第一百七十八条道儿,乌鸦叽里咵嚓往下拉屎,顺子爹死了,我就认识了老老爷。”一上来,就使人陷入了一种沉重的氛围之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随后,就是胡蝶被关禁闭的窑内的环境描写:咬箱子的老鼠,窑壁上的一道道划痕,被刀砍的皮开肉绽的美女图,细声细气的蚊子.......还有胡蝶顺着簸箕大的前窗看到的外面的场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坐在磨盘子上的老老爷,窑洞前的白皮松,白皮松上的刮刮乱叫的乌鸦以及乌鸦拉的一摊子一摊子的屎......等等,无不使人对这个关在窑洞里的姑娘的命运充满了担忧,让人一拿到书就欲罢不能,非要一口气读完才肯罢休。

小说通过被拐女胡蝶的眼睛,再现了黄土高原上一个偏僻乡村的人间众生相。

首先出场的是被誉为老老爷的乡村圣人,这是个神秘的老人,说神秘,其一是说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晓,就连村里的最高首长——村长遇事也向他请教;其二是说他能在老磨盘上一坐就是半天不说话,整天哪都不去,却又知晓村子里发生的一切。在书中仅有的两次露脸的机会,也是见胡子而不见面,充满了神秘感。一次是说他的脸“像埋在一堆胡子里瘪茄子”,一次是他“把胡子分开两撮,掏出皮筋又扎了,露出嘴”。

在《极花》这部书里,老老爷是智者、贤者的化身,他德高望重,又善良明理,他担负着人间的道义,同时又切切实实地维持着圪梁村这个偏僻乡村之间的另一种生态平衡。如在开头胡蝶被关在窑洞里想逃走,老老爷背着黑亮爹给扔给她一张图,尽管胡蝶不明白老老爷这幅图的意思,但她知道,至少老老爷没有害她的意思。也许老老爷最初有帮她的意思,希望她能逃出去,但从老老爷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胡蝶能留下来,生儿育女,维持这个山村的表面上男女平衡。特别是当他听说胡蝶怀了黑亮的孩子,黑亮爹请他吃饭时,老老爷说:“我就等着这一顿哩!”“今日这饭得上桌啊!”喜悦之情,流露无疑。

命运的抗争与现实的无奈——读贾平凹长篇小说《极花》

说《极花》,黑亮绝对是个绕不开的人物。

黑亮在圪梁村,应该算是一个人物。他精明能干,彪悍有力,同时还有着山里人的淳朴善良。这些,从本书开头中就可以看出:顺子的媳妇抱着孩子和收购极花的男人私奔了。顺子爹因为没有替儿子守住媳妇,就喝农药自杀了。顺子爹自杀的消息一传来,黑亮正在吆喝三朵、腊八、常水收购往手扶拖拉机上装血葱,说好了连夜去镇上送货呀,当下就停止了,可怜的顺子爹,顺子不在,总得替顺子尽个孝吧,便去帮助料理后事。

黑亮家里三口人,正当壮年的父亲,一辈子鳏居的瞎子叔叔。平日,家里开着杂货铺,养有一头驴,还有一台运送货物的拖拉机,农忙时种地,农闲的时候,收购倒腾血葱,在村里过得是数一数二的好日子。尽管如此,但二十大几了还是说不下媳妇,无奈何,只好花了三万五千元从人贩子手中买下了胡蝶。可以说胡蝶所有的悲惨遭遇都是他造成的,甚至可以说是罪魁祸首。但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主要原因真的在他吗?正如黑亮说的:“国家现在发展城市哩,城市就成了血盆大口,吸农村的钱,吸农村的物,把农村的姑娘都吸走了!”

人之初,性本善。食色性者,人之本能。一个正当盛年的男人,到了该娶亲的年龄娶不到媳妇咋办?

说真的,如果抛开黑亮买媳妇的一面,黑亮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男人,除了上述的优点外,他还善解人意、对老婆体贴入微等等,这些从他把胡蝶买到屋里近一年所有的一切都迁就她、没有逼迫她可以看得出来。尽管,黑亮也是血气方刚,也急需要性的抚慰。如果不是胡蝶逃跑又被抓回来,这种“迁就”可能还会继续下去。但是,没有如果了,只从黑亮爹发现了儿子还没有和“媳妇”同房秘密后,就求人帮着黑亮完成了他的“人生大事”。

看到这里,我不禁为黑亮感到悲哀。在圪梁村,能人黑亮不仅有自己的代销点,还有村里唯一的一辆手扶拖拉机,并计划发展血葱基地,把生意做大。但就是这样一个有为青年,竟然也找不到媳妇,只能靠“买媳妇”才能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这不能不说是当今社会的悲哀。

作为一个父亲,我能理解黑亮爹所做的一切,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想到这里,我有点原谅黑亮爹了,尽管最初,我和胡蝶一样对他恨之入骨。

《极花》中黑亮爹的形象塑造是成功的,他可说是当今农村中坚力量的代表。首先,他有手艺,会石匠,他有着山里人勤劳和任劳任怨的本色。在老伴去世后,他领着瞎子兄弟和年幼的儿子过日子,含辛茹苦,最终把儿子抚养大。为了给儿子买媳妇,他花光了积蓄。其次,他善良容忍,不计前嫌。黑家父子本来对麻子婶找苦楝子给胡蝶吃心存不满,并从此不再让胡蝶去找麻子婶。但当他们得知麻子婶因“走山”昏迷多日不醒后,胡蝶去看望麻子婶,黑亮没有反对,黑亮爹还让胡蝶提了一袋子土豆,说,能给你半语子叔做一顿饭就做一顿饭,不知道他这些天是咋凑合吃的?一句话,一个不计前嫌的乡村老人善良的本性跃然纸上。

在作家笔下,《极花》就是一幅当代乡村的世相风情画。

小说中的村长,掌管着全村唯一一部对外联络电话,整天披着褂子、呼呼啦啦,见了便宜就上,见了女的裤裆就硬着。当他看到黑亮、张耙子、三朵要搞血葱基地后,也要加入,但因涉及到众多农户,有许多关系摆不平,方同意村长加入。后来,众多农户看到搞血葱基地后能赚钱的商机后,也要加入,否则就不置换土地。矛盾出来后,就要靠村长去硬压硬吃,村长又趁机提出条件:将来血葱赚钱了,他占四成,其余人占六成,黑亮等咬咬牙同意了。

此外,村长在男女作风方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他本人在享受自己应该享受的同时,还和多名女性有染,还霸占着村里为数不多的女性资源,甚至连本家的长辈立春腊八去世后,还去纠缠他们的遗孀訾米。多亏訾米机警,把立春和腊八的灵位牌子拿了出来,村长才一声不吭灰溜溜走了。

像《极花》中村长这样的干部,整天不思为村民谋利益,带领村民致富奔小康,却干尽强吃豪夺、欺男霸女的勾当,可以说是当今农村基层组织的一个缩影。

同时,《极花》中还成功地塑造了訾米这个女人。訾米本是立春买来的女人,但她却对立春无论怎么也爱不起来,这从她不愿意和立春生孩子可以看得出来。在日常生活中,訾米和小叔子腊八产生了感情,这才有在立春腊八分家时,腊八大叫着不仅要分家产,还要分訾米这个大活人。主持分家的黑亮爹征求訾米的意见。訾米说“我没意见。”胡蝶问她,你是人还是财物?!訾米说:我只是个人样子!

是啊,“我只是个人样子!”訾米的话使“我”醒悟了这个村子里其实有很多人并不是人,所以才会发生那么多买卖媳妇的事,才会发生兄弟移妻的闹剧。

其实,看到这里,相信很多读者都会意识到:訾米其实是更愿意嫁给腊八的。后来,訾米就真的搬进了腊八的窑里。这就是訾米,一个敢作敢当、敢爱敢恨的女人。

小说还成功地塑造了半语子、麻子婶、瞎子(黑亮叔)等山村众生相。此外,还有一群吃着血葱浑身充斥着雄性荷尔蒙、见了只要是女的就想啃上一口的男人们,那种赤裸裸的性饥渴,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命运的抗争与现实的无奈——读贾平凹长篇小说《极花》

在“走山”这一章节里,胡蝶第一次尝到了和黑亮做爱的滋味,就发生了走山事件。因为走山,立春腊八不明不白死在了他们平时挖血葱那条沟里的旧房子里。挖血葱的人死在了挖血葱的地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宿命,也或是大山对人们乱采滥挖的报复?

极花,也叫虫草花,也就是我们平时常说的冬虫夏草,是一种菌类植物,它是由肉座菌目蛇形虫草科蛇形虫草属的冬虫夏草菌寄生于高山草甸土中的蝠蛾幼虫,使幼虫身躯僵化,并在适宜条件下,夏季由僵虫头端抽生出长棒状的子座而形成,即冬虫夏草菌的子实体与僵虫菌核(幼虫尸体)构成的复合体。

我不知道作家为何将这部小说命名为《极花》,是不是暗喻着主人公的命运,无论从乡村走出多远,其最终还是要回归农村?

农村出生农村长大的贾平凹,对农村、对土地、对农民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和眷恋。在《极花》里,我们不仅能感到作家在社会大转型年代,面对有史以来的人口大迁徙,导致农村“光棍村”现象日益严重,延续几千年的中国乡土文化正在消失所流露的深深忧愁,而且还能感知到作家对农村基层组织软弱无力、流氓地痞当道所流露出的无奈。

正如作家在本书“后记”中写道:拐卖是残暴的,必须打击,但在一次次打击中,重判着那些罪恶的人贩,表彰着打拐的公安干警,可还有谁理会城市夺去了农村的财富,夺去了农村的劳力,也夺去了农村的女人,谁理会窝在农村的那些男人在残山剩水中的瓜蔓上,成了一层开着的不结瓜的谎花呢?

掩卷深思,不由人引发对社会大变革下背景下乡村出路的思考:我们还需不需要农村?明天,谁来种庄稼?我们的乡村之路该走向何处?

这,无不彰显着作家的悲悯情怀。

王晓峰,河南偃师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协会员,中国煤矿作协会员、理事,有作品在《阳光》《星火》《当代小说》《百花园》《短篇小说》《东京文学》《辽河》《参花》《中外文艺》《中国乡土文学》《羊城晚报》《中国煤炭报》《柴达木日报》等发表,并有作品被转载,2012年起致力于矿区笔记系列。现供职于河南能源化工集团青海义海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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